歷史上的今天:殷海光批判反攻大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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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2月7日,中國國民黨主政的中華民國政府棄守中國大陸,敗亡而逃到台灣,後來國民黨軍隊陸續失去東南沿海地區島嶼,自大陳島撤退後,中國共產黨控制了全中國大陸。

於是,蔣介石以不合法的方式「復行視事」,接著與國民黨高官們不切實際地在台灣大力宣傳「一年準備、二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的口號,並計畫利用來不及撤退台灣的部隊為內應,以香港與當時仍控制的部分地區為中心,發動對中共的游擊戰。

1950年6月25日,韓戰爆發後,美國評估若台灣落入共產陣營手中,將衝擊太平洋地區整體安全;6月27日,杜魯門下令第七艦隊協防台灣。蔣中正一直希望藉韓戰機會「反攻大陸」,不過美國擔心被台灣拖下水,1954年台北與華府簽訂《中美共同防禦條約》,限定台澎本島適用,金馬外島的軍事活動須經美國同意。

▌殷海光生平簡介

殷海光,台灣最早的自由主義者,早年求學於西南聯大哲學系、清華大學哲學研究所,1949年赴台。曾任《中央日報》、《自由中國》主筆,台灣大學哲學系教授。

殷海光是1950-1960年代台灣最有影響力的知識份子,深受羅素、海耶克、波柏等哲學大師的影響,畢生宣揚反抗權威、追求自由思想,因而被倫敦《中國季刊》推崇為「台灣自由思想的領袖」。

殷海光著作極豐,他的著述以深刻的思想、縝密的邏輯,以及充滿熱情鏗鏘的文字,影響海外的知識界與民眾,代表著作有《邏輯新引》、《海耶克和他的思想》、《思想與方法》、《中國文化的展望》、《怎麼判別是非》等。

▌《自由中國》社論〈今日的問題(二):反攻大陸問題〉

1957年8月1日,《自由中國》發表殷海光執筆社論〈今日的問題(二):反攻大陸問題〉,開頭即表明:反攻大陸問題是大家最關切的第一個問題。

文中指出,政府假想反攻大陸的時機是等待「未來的世界射擊戰爭」爆發時動手,但殷海光評估國際情勢之後,認為這樣的戰爭型態在若干年內發生的可能性並不高。然而,國民黨政府數年來在台灣的措施都是以「馬上就要回大陸」做為基本假定,這樣的假想太不實際。

殷海光公開批判「反攻大陸」的虛妄:「一句不能兌現的話,以極其肯定的態度說出,起先是有許多人信以爲眞的;繼而疑信參半;再繼而懷疑。人們希望的代價支付愈大,則幻滅的失望也愈大。」文中還暗指蔣介石藉由「反攻大陸」的口號來行戕害人權之事,甚至成了荒廢建設的藉口。

▌《聯合報》將社論擴大為「反攻無望論」

1957年8月8日,《聯合報》的「黑白集」專欄,將《自由中國》該篇社論稱作是「反攻無望論」。「反攻無望論」這個名詞並非原本的標題,是由《聯合報》發明的,後來卻以訛傳訛,變成該篇社論的代稱。

根據《自由中國》編委之一的宋文明回憶,殷海光的本意為:「要反共抗俄,就得要做一點踏踏實實的有益於反共的事情,進行改革統集反共的力量,假如不這樣做,一天到晚唱反共的口號是沒希望的」,這也是《自由中國》編輯群都同意的寫法。

雷震案爆發之後,1960年11月1日《聯合報》也承認:「反攻無望論」這個名詞,是1957年8月由本集所杜撰的……這種意見上的商榷,文字上的辯證,充其量不過是一場「論爭」而已。

▌1971年聯合國驅逐蔣介石中國代表權

1966年4月8日,殷海光接受政治大學西潮學社邀請,發表演講《­人生的意義》,該場合為他最後一次公開演講,並曾一度面臨政治壓力而幾近取消。同年7月,受政治力量介入,台灣大學不再繼續聘任他;同時,他受邀至教育部擔任委員,但因「理念不符」而拒絕其職務。

1967年,哈佛大學邀請殷海光至該校研究中國近代思想,但國民黨稱他的思想帶有「毒素」不允許他離國,台大哲學系教職員也有許多人以相關理由被整肅。之後,海耶克抵達台灣時,國民黨也禁止殷海光與他接觸互動。

在國民黨對殷海光日常生活的密切監視下,他身心狀態日漸惡化並罹患胃癌,但仍堅持繼續閱讀與寫作,於1969年過世。1971年聯合國驅逐蔣介石政權的中國代表權,旋即,1961年開辦,僅止於籌劃階段,欲以秘密軍事行動反攻大陸的國光計畫辦公室,也於1972年被裁撤,證明了殷海光生前的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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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纂:林志鴻(新台灣和平基金會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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