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台會2022(六)】告密者的精神狀態:李喬〈告密者〉、朱天心〈從前從前有個浦島太郎

【講座資訊】

講師|朱宥勳(小說家、文學評論家)
文本|李喬〈告密者〉、朱天心〈從前從前有個浦島太郎〉
(收錄於《白色恐怖小說選》)
時間|2022年7月29日(五)19:00-21:00
報名|https://ntp.pse.is/22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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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座說明】

告密者,台語稱作抓耙仔(jiàu-pê-á/liàu-pê-á"),在台灣威權統治時期,不僅來自情治機關、國民黨或公務機關,就連身邊的鄰居、親人、同事、同學,甚至戀人,都可能是當局的眼線。當年龐大的黨國監控系統,讓‎每個人心中都住進了一個小警總,導致擔心受怕的那些大人,只好無可奈何地告誡自己的孩子「不要碰政治、囡仔人有耳無喙」。

過去半世紀以來,台灣文學一直有著描繪白色恐怖的一脈傳統。身處禁忌的年代,作家們航行在政治恐怖的迷霧中,小心翼翼地嘗試創作反映個人經驗或口耳相傳的作品。有時候,作家能倚靠敏銳的心靈,僅用很少的線索就建構出精確的政治圖像;但更多時候,因受限於資料收集上的困難,只見局部而無法理解全局。

李喬的〈告密者〉,主角湯汝組是一位喜歡檢舉告密的人,當他見到被陷害的人罹難,就會興奮莫名,從國小到工專密告人無數,幾乎都大有斬獲,後因獲得黨國大老的青睞,順利加入了組織,編號是3874。當3874終於遇上一位心儀女子,眼看愛情將要救贖他時,他卻驚覺女子的思想是「有問題」的,自此陷入是否該大義滅親的難題。

由於遲遲舉棋不定的緣故,湯汝組受到上級的責備,認為他知情不報,怠忽職守,後來更發現他精神有問題,從此不再信任他。最後,3874向情報單位檢舉他所認識的最後一位「分歧分子」,也就是他自己──湯汝組。李喬藉著這個故事,表現一個告密者的內在矛盾。

朱天心的〈從前從前有個浦島太郎〉,描述一名因過度神經質而顯得可鄙可笑的老政治犯李家正,無論是年輕時的他,抑或是年老時的他,其所作所為都與世界格格不入。身為地主的兒子,對著自家佃農談論俄國社會主義作家高爾基,結果就像對牛彈琴般地毫無回應。老年則不斷寫著檢舉書投訴,以為自己還在被特務監控跟蹤,帶孫子上學要走不同路線,學籍有問題便認定是因為特務暗中阻撓。

小說最末,李家正發現房間的水果紙箱內,放了好多信件,上面碎落好多蟑螂屎,打開後竟是自己入獄時寫給家人的殷切家書。他曾納悶過為何幫孫兒取的名字沒有被採用,還以為是特務從中作梗,以致家人沒有收到信件,然而,事實卻是家人如此乾脆地遺忘獄中親人。此時的李家正彷彿浦島太郎,打開玉手箱後一下子成了白髮蒼蒼的老翁。

威權時代的邪惡,就在於使人必須變形扭曲才能活著,朱宥勳曾以「一個個正是被邪惡封存的標本」形容這些告密者。本次讀台會講座,將透過李喬〈告密者〉和朱天心〈從前從前有個浦島太郎〉兩篇小說,探討告密者的精神狀態。

【講者介紹】

●朱宥勳
1988年生。畢業於清華大學人文社會學系、清華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專長為現代小說、文學批評。曾獲金鼎獎、林榮三文學獎、全國學生文學獎、台積電青年文學獎。已出版個人小說集《誤遞》、《堊觀》,評論散文集《學校不敢教的小說》、《只要出問題,小說都能搞定》、「作家新手村」系列二冊、《他們沒在寫小說的時候:戒嚴台灣小說家群像》,長篇小說《暗影》、《湖上的鴨子都到哪裡去了》。與黃崇凱共同主編《台灣七年級小說金典》,並與朱家安合著《作文超進化》。目前擔任奇異果版高中國文課本執行主編,並於鳴人堂、蘋果日報、商周網站、想想論壇等媒體開設專欄。

【文本作者】

●李喬
1934年生。本名李能棋,畢業於新竹師範學校,任教中小學、苗栗農工等校長達二十八年,1983年退休專事寫作與評論。曾任《台灣文藝》主編,台灣筆會會長,客家文化委員會委員。曾獲台灣文學獎、吳三連文學獎、吳濁流文學獎特別獎。著有小說《飄然曠野》、《戀歌》、《人的極限》、《山女》、《痛苦的符號》、《寒夜》、《白蛇傳》,新詩《台灣,我的母親》,論述《台灣文化造型》、《台灣文化運動的困局與轉機》、《台灣人的醜陋面》等多部作品。

●朱天心
1958年生於高雄鳳山,祖籍山東臨朐。畢業於台灣大學歷史系。曾主編《三三集刊》,並多次榮獲時報文學獎及聯合報小說獎,現專事寫作。著有《方舟上的日子》、《擊壤歌》、《昨日當我年輕時》、《未了》、《時移事往》、《我記得……》、《想我眷村的兄弟們》、《小說家的政治周記》、《學飛的盟盟》、《古都》、《漫遊者》、《二十二歲之前》、《獵人們》等書。

【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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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讀台會系列講座】

以「白色恐怖」為閱讀主題,將進行十場讀書會,每次會閱讀2-3篇短篇小說、或一本完整的小說集(近半的選文收錄於春山出版《白色恐怖小說選》),並探討白色恐怖中的特定議題、情境或概念,諸如「監獄」、「告密」、「語言」⋯⋯在此,我們不但要討論台灣的歷史,更要討論「文學視角下的台灣歷史」,從中發掘宏大時代與微小個人之間的互相映射。

07/29(五)告密者的精神狀態:李喬〈告密者〉*、朱天心〈從前從前有個浦島太郎〉*

08/19(五)新詩裡的白色恐怖(講者:陳允元)

09/30(五)地下黨人的身世:陳映真〈山路〉、〈趙南棟〉、〈鈴鐺花〉

10/26(三)簡莉穎〈服妖之鑑〉(講者:李屏瑤)

11/23(三)語言可以躲過政治嗎:舞鶴〈調查:敘述〉、〈逃兵二哥〉*

12/30(五)當代的白色恐怖想像:黃崇凱〈三輩子〉、〈狄克森片語〉、〈夾竹桃〉

※ 「*」為《白色恐怖小說選》中收錄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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