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龍於1929年11月17日生,生命跨越日本殖民時期和國民黨極權統治時代,為彰化縣北斗鎮人。幼時深受成長環境影響,使鄭慶龍學習日語的時機比他人早許多,對日後就學之路助益甚大。
然而,勉強得以安生的歲月因政治局勢的異動,產生極大的變化。1945 年日本投降,二戰結束,中華民國代表盟軍接管台灣,原先鄭慶龍對「回歸祖國」相當期待,隨即因國民黨軍隊的紀律敗壞與社會上的差別待遇、經濟亂象,以及法西斯式的強人威權統治手段等等,鄭慶龍的祖國之夢因而破滅。也因為鄭慶龍對國民黨之黨國統治的些許批判,遭人密告後,幽於纍紲達4年之久。
#求學階段
鄭慶龍的父親擔任彰化社頭鐵路副局長,他從小住在鐵路局的宿舍中,與日本人的接觸較他人頻繁,提供鄭慶龍學習日語能力之良好場域。就讀中學時,因考量家境狀況,選擇報考台中師範大學,並成功錄取,度過一段相安無事的年歲。
然而,隨著戰爭一觸即發,鄭慶龍與其他同學們一同被政府動員,擔任「學徒兵」,挖戰壕以防美軍登陸。日本於1945 年投降後,台灣出現政權交替空窗期,台灣部分學生開始對平時對待台灣人不公的日本老師、同學進行清算,甚至出現老師與學生地位顛倒之事例,儼然進入革命鬥爭時代。不過,鄭慶龍仍十分尊師重道,與日本人老師保持著良好關係,並持續聯絡。
#從期望到失望
鄭慶龍如同一般台灣民眾,初始對中華民國的到來有著極大的期盼和理想。史明曾指出,當時的人流於「空想漢族主義」和「觀念上的祖國論」。國民黨軍隊之邋遢、毫無軍紀,以及國民黨施行的洗腦教育,讓當時的台灣 人錯愕不已,鄭慶龍亦不例外。此外,國民政府接管台灣後,因為治理無能導致的社會問題、經濟問題、語言政策之「剛性推移」,使甫脫離日本殖民的台灣人心理更加憤恨不平。
1948-1949 年國民黨政府在中國節節敗退,逐漸撤遷臺灣的中央政府機構與人口日增,受國共內戰牽連的台灣,陷入臺灣的財政及金融危機,惡性通膨下,銀行的紙幣已無法應付物價上漲之速度,台灣人民生活顯現慘澹景況。
#閒談隨筆的代價
畢業後當老師的鄭慶龍,雖擔任光復國中的教職,但因當時經濟光景黯淡,不久便離職,至台北「經濟合作總署」上班。1949年5月,鄭慶龍遭捕。事後回憶,鄭慶龍認為可能因為當時寫給同事之紙條上,含有批判政府的言詞,放在桌上被學生發現後,遭學生告密,加上偶爾和同事們討論三民主義之類的政治話題,因而被國民政府關注,最後與廖學銳、張如松、郭錕銘等人一同入獄。
被捕後的鄭慶龍,遭受不人道的拷問、嚴刑逼供。國民黨黨務機構運用使人精神疲勞的手段、擴大解釋被捕者的言詞、塑造偽證並刻意虛構被捕者的犯罪跡相。1949 年 5 月,鄭慶龍被關進東本寺後,直到 12 月才轉至青島東路軍法處。軍法處期間內,隨時可能被槍斃的恐懼籠罩著等待判決的鄭慶龍,軍人監獄空間的孤立、苦悶,更加劇精神上的折磨。
鄭慶龍最終獲判五年,撿回一命,1951年被送到火燒島(綠島)。
鄭慶龍等政治犯們,在荷槍實彈的「護衛」下抵達火燒島。上岸後,眾人被分為三大大隊,第三大隊為國民黨俘虜之共軍,第一大隊與第二大隊不許和第三大隊交談。在火燒島的日子,鄭慶龍除了勞動外也參加樂隊,由於樂隊排練的需求,勞動時間得以縮減些許。
#獄外的不自由
當鄭慶龍從火燒島調回新店後,很快地也找到保證人。1953年6月12日,刑期延後16天終於重見天日,但出獄後的鄭慶龍並未感受到真正地「自由」。因前科之故,鄭慶龍在工作上飽受挫折,而國民黨特務如影隨形的跟蹤和監視,亦使他錯失出國工作培訓之機會,黨國種種行徑皆使他難以自由的呼吸。
對此,鄭慶隆不滿地回應道:「你們不放心我,乾脆把我放回去,反正兩邊處境都差不多,我都無所謂。」。即使出獄,鄭慶龍仍然被國民黨政府和其底下的機構針對,屢次妨害鄭慶龍之自由。直至1986年年底,警察的定期拜訪和特務跟監才得以解除。而出國申請則從1961年開始,歷經11年,至1972年才得到批准。
退休後的鄭慶龍,具備日語、英文能力,又有行銷方面之經歷,因此受數家外商公司延攬成為培訓顧問,直至鄭慶龍75歲時才真正卸下所有職務。不變的是與郭錕銘等人保持聯繫,在政治受難者聚會時一起敘舊。
#白色恐怖人物誌
#11月17日
#鄭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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