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今天:柯旗化二度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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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讀過《#新英文法》嗎?

#二二八事件高雄大屠殺見證者

柯旗化(1929年1月1日-2002年1月16日),出生於日本殖民時期高雄州岡山郡左營莊(今高雄市左營區),因柯旗化的母親是高雄旗山人,父親為台南善化人,為紀念彼此的家鄉,因此取地名中的一個字,將孩子命名為「旗化」。

1941年,柯旗化以第一名成績自左營公學校畢業,再以優異成績考取高雄中學,二次大戰結束後,柯旗化於1946年考取師範學院英文科,離開故鄉高雄前往台北念大學。

二二八事件期間,柯旗化在高雄目睹國民黨部隊攻擊民眾,軍隊包圍高雄中學。更令柯旗化感到震撼的是,他尊敬的雄中學長、台大法律系高材生余仁德,未經起訴審判就被國民黨部隊私刑槍殺,這段傷痛經歷,讓年輕的柯旗化開始質疑國民黨統治正當性,開始思索台灣的未來。

#無端捲入政治案件

1949年,柯旗化自師範學校畢業後,開始擔任中學英文教師,先後在旗山國中、高雄女中任教。在當時的年代,中學教師是人人稱羨的鐵飯碗,柯旗化看似穩定的生活,竟因為一場飛來橫禍件改寫了他的人生。

1951年7月31日深夜,情治單位特務人員到柯旗化住處搜索,找到一本《唯物辯證法》,當場認定柯旗化思想左傾,帶回刑求、偵訊近1個月後,移送警備司令部保安處關押。

僅僅因為擁有一本左派哲學書籍,柯旗化淪為政治犯,未經由法院審判就被裁定「無罪管束」,被送往綠島接受「感訓」,進行勞動及思想改造,直至1953年4月6日才被釋放。

#撰寫_新英文法

離開綠島的柯旗化,憑藉他優秀的英文能力,曾經擔任美國軍事顧問團翻譯。1958年,柯旗化開設補習班繼續從事英文教學,也創辦「高雄第一出版社」,出英文學習相關書籍。

1960年,柯旗化綜合他數年來的教學經驗,參考國內外教課書,寫成《新英文法》一書,以簡明扼要、淺顯易懂的方式,介紹英文基本文法,出版後廣受全台學生及教師肯定,嘉惠數個世代莘莘學子,堪稱台灣銷售量最高的中學英文參考書。

柯旗化更藉著出版社的名義,掩護、協助黨外人士印製文宣、書籍。

#再度被捕入獄

1961年10月4日,柯旗化因他人指控及不實自白內容,再次被捲入政治案件。國民黨特務人員突襲第一出版社,逮捕正在工作的柯旗化,被以「預備叛亂罪」判刑12年,至台東泰源監獄服刑。1970年「泰源事件」發生後,柯旗化再次踏上綠島監獄。柯旗化刑期在1973年屆滿,國民黨政權又以感訓名義,將他監禁三年,直到1976年6月才獲准出獄離開綠島。

柯旗化被捕時,家中有年邁的父母親、妻子和三個幼兒,幸好靠著《新英文法》等參考書長賣熱銷的收入,在柯旗化服刑期間,全家老小得以維持生活。

縱使生活還過得去,政治犯家庭必經的精神與心理苦難,仍舊對柯家帶來無可磨滅的傷害。由於第二次入獄刑期長達15年,作為父親的柯旗化,從此缺席三位子女的成長過程,柯旗化的妻子蔡阿李女士無奈告訴三個孩子,他們的父親到美國「留學深造」。

直到孩子年紀漸長,開始懂事之後,發現爸爸寄來的家書都來自「台東」,多年來勇敢、獨力支撐家庭的蔡阿李女士,才將真相告訴孩子們。柯旗化服刑10年後,蔡阿李女士才帶著當時國三的長子,到監獄探望他。

「十年未曾見過面的父子,柯旗化對長子柯志明說的第一句話是:『你長久以來為我吃了不少苦吧!爸爸對不起你!』柯志明回答:『不,爸爸才辛苦呢!我是尊敬爸爸的呀!』」

#留下口述歷史紀錄

出獄後的柯旗化,由於在監獄中遭刑求、毆打,肉體與精神都遭受凌虐,出獄後又長期遭受特務跟監,長期生活在白色恐怖的陰影下,成為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1979年美麗島事件引燃黨外運動浪潮,柯旗化投身政治改革運動,撰寫政治評論發表於黨外刊物。1980年代中期,柯旗化創辦《台灣文化季刊》,希望透過推廣及介紹台灣本土文化,喚起台灣人民自覺。然而,國民黨仍不願放過柯旗化,經過發行10期的努力之後,雜誌在1988年被查禁停刊。

晚年的柯旗化,於1992年以日文完成自傳體小說《台灣監獄島》,寫下他畢生經歷過的,身為思想犯、政治犯的苦難,以及希望台灣走向自由、民主與獨立建國的期許。後來柯旗化不幸罹患阿斯海默症,經由他三位友人葉寄民、阮美娃、楊碧川協助翻譯,最後由其長子柯志明整理完成自傳中文版。

2002年,柯旗化逝世,他的自傳《台灣監獄島:柯旗化回憶錄》中文版,在告別式當天出版。

#1961年10月4日
#柯旗化 #新英文法
#政治犯 #綠島

◎柯旗化父子對話出處,請見留言處兩篇文章:
「英文參考書之神柯旗化與他的17年黑牢歲月」
《跨越世紀的信號》:柯旗化的獄中家書,八○年代與越獄的「暴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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