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今天:鍾理和逝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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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理和(1915年12月15日-1960年8月4日),筆名江流、里禾、鍾錚、鍾堅,是一位出身台灣六堆的客家籍作家。

他的代表作有長篇小說《笠山農場》、中篇小說《雨》及短篇小說《原鄉人》、《貧賤夫妻》等,總共創作長篇小說1部、中篇小說7部、短篇小說41篇,還有部分散文和詩歌等,被稱為「倒在血泊裡的筆耕者」。

▌鍾理和的寫作之路

鍾理和出生於屏東阿緱廳的六堆客家聚落(今屏東高樹鄉),兒時家境富裕,家族不僅擁有大片土地,同時也經商、從事海外貿易,父親曾經營農場並種植咖啡賣往日本。8歲時,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鍾和鳴一起進到用鹽埔公學校就讀,畢業後因體檢不合格,未能繼續升學,轉入私塾學習漢文後引發對文學的興趣,並開始試著創作文學小說。

18歲時,鍾家移居高雄美濃,買下大片山地經營農場,於是鍾理和被派到農場幫忙督工,因此與他的終生伴侶鍾台妹結下良緣,此段經歷形構出長篇小說《笠山農場》的基本背景。務農期間,他的兄弟鍾和鳴會從台北以及東京寄日文翻譯的文學作品,以及文藝理論書籍給他看。

由於家族反對同姓氏結婚的緣故,23歲的鍾理和決定前往滿州奉天探詢新出路,兩年後返台,攜手與妻子鍾台妹擺脫傳統社會對婚姻的桎梏,一同私奔到滿州奉天成婚與工作,1941年再舉家遷往中國北平,直到1946年戰爭結束返回台灣。

孤單無援地在天寒地凍的中國北方生活,這段經歷讓他在現實、經濟和心理意志上都面臨極大的困難和挑戰,然而,逆境使他更加堅定了他的寫作之路,開始把寫作當終生志業,第一本小說集《夾竹桃》(馬德增書店出版),以及《白薯的悲哀》、《祖國歸來》等作品,都是以身為一位台灣人在中國的體驗所寫成。

▌倒在血泊裡的筆耕者

二戰結束後,鍾理和一家於1946年返回台灣工作。起初他在屏東縣內埔初中擔任代用教師,但長年受奔波勞頓所苦,不久後便被醫師診斷罹患肺病,進入和病魔對抗的漫長日子。辭去教職後,他到台北松山療養院長期療養,其間一度因結核菌感染而被差點病魔擊倒,1950年在動過兩次大型胸腔整型手術,切去六根肋骨之後,病勢才獲得控制。

在台北休養期間,爲了籌措手術費用,鍾理和變賣家中土地,變得一貧如洗,卻也因禍得福逃過二二八事件的屠殺。然而,他在基隆中學擔任校長的兄弟鍾和鳴(鍾浩東),因目睹國民黨貪汙腐敗,憤而選擇加入共產黨後遭拘捕,1950年10月5日被以叛亂罪名處以死刑,10月14日,鍾理和從手術病床醒來的那天清晨,鍾和鳴因「基隆中學案」被槍決於台北馬場町刑場,享年34歲。

出院後,鍾理和返回美濃家中休養,往後十年已無法從事需要耗費體力的工作,絕大多數的時間只能在家養病。這期間,上天對他的意志考驗也未曾中斷,父親留給他的田產早已變賣殆盡,長子鐵民也得了脊椎結核,在無法同時籌措父子兩人的醫藥費的情況下,錯過醫療時機而終身駝背。1954年,原本健壯活潑的九歲次子,突然生病夭折,鍾理和自己則時常面臨舊疾復發的威脅。

1955年,鍾理和完成他的唯一長篇小說《笠山農場》,隨後投稿「中華文藝獎金委員會」的徵稿比賽得獎,卻因主辦單位惡性解散而無法出版,原稿跟獎金甚至被主辦方扣住不給,還得透過反覆寫信關說國民黨的文壇有力人士才能在多年後取回原稿。

但是,取回稿件不久後,1960年8月4日,鍾理和就因肺病發作而吐血身亡,他的最後一篇小說「雨」的稿紙上都是他的血跡,因此才被人稱爲「倒在血泊裡的筆耕者」,享年46歲。

▌鍾理和的作品

鍾理和回到台灣之後,雖然受窮病交迫之苦,卻是他創作最盛的時期,大部分的作品,都在他生命的最後十年間所完成。描述同姓之戀的故事《笠山農場》、紀錄在異地他鄉困苦生活體驗的《奔逃》,戰後家鄉的景象《故鄉》,《貧賤夫妻》寫他與台妹夫婦的鰜鰈情深,《薪水三百元》抒發生之無奈。

鍾理和的作品,流露出一個崇仰生活、敬重生命的創作者,是如何在面對倍於常人的生命波折、生活煎熬之後,仍能不屈服的、迎向前去接受試煉,散發出來生活體驗和生命智慧,而這也充分構成了鍾理和文學最重要的特質。

▌鍾理和文教基金會

1980年由文壇巨擘、地方人士集資籌辦「鍾理和紀念館」,1983年一樓落成啟用,1986年二樓完成,為台灣首座平民文學家的紀念館。1989年財團法人鍾理和文教基金會成立,擔負推展鍾理和文學的任務。

鍾理和文教基金會表示,一連串傳奇般的人生際遇,讓鍾理和堅定地走上文學之路,現實所遇到的困境和挫折、挑戰與考驗,鍛煉出珍貴的人生智慧,也讓他的文學創作如一部人生之書。鍾理和的文學,是他生命中受鍛煉的真實記錄,也是他的人生智慧增長的實錄,順著文學足跡行走觀看,他的作品具有深刻動人的生活面貌,也是深富生命哲理的個人史。

鍾理和文教基金會指出,鍾理和文學最大的特色就是傳達了生命的感動,平凡的「故事」的背後,是認真生活、嚴肅看待生命所散發出來的生命內涵,而這些「故事」的背後,所構築的又正是「鍾理和」這個生命體,鍾理和的一生就是鍾理和文學的本體。鍾理和是將生命奉獻給文學的作家,生命中所面對的苦難連連,都導源於他所追求的文學人生,文學為他的生命帶來苦難,但承當苦難的經歷,卻也成就了他的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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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纂:林志鴻(新台灣和平基金會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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